生、死与祖国
我们总是会发现,真正热爱祖国的人恰恰都是那些生活在国外的人,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要么是再也没能回到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要么是走后连遗体也没有葬回故土。
奥斯特曼·托尔斯泰(”你终于敢把本命的名字打上来了。““讲真我其实想打冯·托尔斯泰的x") 1826年,在面对俄国国内黑暗现实后感到无望,自我放逐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过俄国。最后死在了瑞士,葬在了日内瓦。他的朋友奥地利历史学家雅各布·伐尔迈耶为这位俄国卫国战争的英雄到处奔走,呼告沙俄政府——不应这样对一位为俄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不管不问。100多年后,直到2006年俄国驻瑞士大使馆才在日内瓦把坟墓和纪念碑建成剪彩。但是,对于他来说,这真的是他所期望的吗?这也是伐尔迈耶想为他呼告的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伐尔迈耶写的回忆录里,这位真诚的奥地利人这样写道:他身上最为可贵的品质便是对祖国的热爱。这使得我这个德意志的儿子为看到自己的祖国支离破碎而无动于衷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愧疚。伐尔迈耶无疑也是爱国的,他没有单单把奥地利当成自己的祖国,而是坚信德意志是自己的祖国。意大利很美,法国很浪漫,德意志古典而优雅,瑞士宁静而和谐,但在他心中,永远都为那个遥远的俄罗斯留有一席之地。可谁又能体会到他生命中最后二十年里,内心持久不断的煎熬与痛苦呢?于是,正如古罗马诗人奥维德所说,死亡在这时便成为了最好的良药。
莫罗,法兰西第一共和国的炮兵天才,在帮助某人登上帝位后,却成为了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从将军的高位上一下子坠落在地,受尽屈辱,被判决终身不得回到法国。他横渡大西洋,去那个新生的国家定居,隐姓埋名。但是他在北美的那十多年,想必是不好过的。1812年,美国人请他参加第二次独立战争,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请他帮助反法同盟。他迟疑了,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踏上欧洲大陆,再次回到枪林弹雨中的他,深知欧罗巴命运未卜,而自己也同样如同风雨中飘摇的草芥。也许他并没有过高的奢望,他只是想再看一眼自己的祖国罢了,但是命运再次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德累斯顿的战场上,法军的炮弹炸断了他的双腿。医生给他做了截肢,但依然没能挽回他的性命。两周后,伤口感染,不愈而亡。不过对他来说,死在德意志的战场上,至少要好过终老一生死在美国被人遗忘。他的遗体没有运回法国,沙皇决定将他葬在圣彼得堡涅瓦大道的圣凯瑟琳天主大教堂,而大道的另一端是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大教堂,那里埋葬者莫罗在意大利战场上的对手——亚历山大·苏沃洛夫大元帅。虽然葬在异国他乡,但是与自己敬佩而仰慕的老对手遥遥相望,对于莫罗来说也许算是个不错的归宿吧……
总是会想起他临死前的那句:“先生们,请镇定。这就是我的宿命。”总觉得这句话里蕴含的东西远比我们能够想象到的要多得多。不过,我知道,在那时他已经释然了。在经历那么多之后,他终是看透,看破了。就这样,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莫罗是幸运的,在最后,他能够懂得,能够放下。而我们呢?又有谁在那时能够达到那种境界,做到真正放下,坦然接受呢?
每次看到像他们这种人,我都会感到十分内疚。总觉得自己不够爱国,一直觉得中国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这点啊,我想无论如何我是要改掉的。
活着的时候不能报效祖国,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杀敌
活着的时候爱着自己的祖国,死的时候依然如是
爱国
无关生与死
附:
讲真我觉得吧,要是莫罗带着军队正面和拿破仑打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在那个时候,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作战经验,莫罗总是要更胜一筹的。前两天和我爸探讨莫罗的事,说到他被拿破仑流放,然后我爸说他干嘛不召集一支军队来推翻拿破仑。我个人认为原因大概有以下三点:首先,他根本召集不了一直拥有足够人手和武器的军队。没有人会贸然跟着他打内战的。其次,在那时毕竟是拿破仑击败了入侵法国的外国军队,民心向背。最后一点,莫罗这样热爱自己的国家,他是绝对不会让刚刚安定下来的法国再度陷入混乱的。不然不仅仅是他那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是他真的要变成人民公敌了。